德媒稱,在地圖上尋找空白點的巧克力征服者們發現了一塊新大陸。他們一邊激動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另一邊卻意識到,這里是中國——巧克力愛好者的荒漠。至少這里的巧克力消費量剛剛達到可測量值的下限。
據德國《南德意志報》報道,世界巧克力巨頭早已發現中國。它們對上世紀70年代末對外開放的中國充滿幻想。“那里突然出現了10億從未嘗過巧克力味道的人,”好時和雀巢公司前經理人勞倫斯·艾倫回憶當時的興奮之情。情況確實如此,德國妙卡公司評估發現,在40年后的今天,中國人的平均巧克力消費量僅為100克。相當于每年只吃一塊巧克力。而德國人和奧地利人的年均消費量為90塊,俄羅斯人差不多是50塊。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巧克力不是億滋國際巧克力品類團隊總裁塞薩爾·梅洛口中所說的人們欲罷不能的“魔力產品”?億滋國際旗下擁有妙卡和瑞士三角等多個知名巧克力品牌。
報道稱,品牌妙卡今年9月向中國邁出了第一步。“我們需要在那里比對手堅持更久,”梅洛說。他們現在需要中國,因為歐洲和其他市場的銷量停滯不前。
不過,最好的巧克力傳教士當然是那些從小就長在巧克力罐里的人,比如尤利婭·珍得。珍得巧克力王朝相當年輕,雖然規模不大,卻依然耀眼。尤利婭的父親最初作為廚師和糖果師起家。他曾出人意料地將辣椒放入蛋糕。他還是嘗試在巧克力中加入果汁軟糖、八角、圣酒和乳香的人。這就是珍得家族。
現在,尤利婭是上海老紡織廠廠區內一家巧克力手工作坊的負責人。他們在這里手工制作巧克力并允許客人參觀制作過程。每個人都可以在這里盡情品嘗各種巧克力。工業設計師陳國倫(音)在參觀結束后說,他喜愛巧克力。“但在朋友和親屬中我是異類”。中國的成年人中,很少有人在小時候就吃過巧克力,即便吃過,也大多質量不高。“我們都是吃大白兔奶糖長大的,”陳說,“那是用中國人曾經最短缺的牛奶和糖制作的。”陳出生在上世紀60年代初,當時中國每年的人均糖類消費量僅為1公斤。不過如今也只有7.6公斤——德國人的糖類消費量是這一數值的5倍。
報道稱,中國人在飲食中并不像歐洲人那樣愛吃甜食。“除酸、苦、辣、咸之外,甜只是在每餐中需要保持均衡的五種味道中的一種,每種味道都不應該過于突出,”浙江工商大學中國飲食文化教授周鴻承說,“此外,中國醫生經常告誡人們不要攝入過多糖分。”因此,雖然中國菜屬于世界上最精致、最種類繁多的菜系,但在甜食方面卻完全不靈光。中國沒有西方那樣的飯后甜點。“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只是會有一道偏甜的菜,比如松鼠桂魚,”周說,“我們會在每餐的最后喝湯或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比如水果。”
梅洛給出了一組數字:五分之四中國人吃過巧克力。“在尼日利亞這個比例只有5%。”這是很好的基礎。中國也有巧克力出售,不過與我們不同,巧克力在這里是被作為奢侈品、體現生活品味的產品,以及主要是作為昂貴禮物銷售的。比如在中國的免稅店就能看到比利時巧克力品牌歌帝梵。歌帝梵在中國的店鋪看上去就像珠寶首飾商店,這并非偶然。“這說明,買巧克力的人并不是為了吃。而吃巧克力的人,并不是自己購買的,”珍得巧克力上海工廠的合伙人埃米·方(音)說。
報道稱,因此,妙卡向生活在霧霾中的中國人販賣的并不單是巧克力,而是白雪覆蓋的山脈和幸福生活的奶牛——即便妙卡早已與瑞士無關,而是通過設在蘇州的新工廠向中國供貨。僅未來3年,億滋國際就將為打造妙卡品牌投入超過1億美元。巧克力制造商在迎合中國人的口味:推出小包裝,降低含糖量,黑巧克力賣得更好。但過于諂媚新市場也不行:加入茅臺酒或綠茶的巧克力并不受客戶喜愛,他們反倒對含有杏仁糖的異國風味感興趣。使用豆漿的聰明點子也失敗了。“很多中國人乳糖不耐受,”尤利婭說,“但他們自己根本不知道。對他們來說也根本無所謂。”
報道稱,巧克力經常被拿來與葡萄酒作對比。因為它們都屬于奢侈品,也因為種植方式和地點會影響可可豆的口感和質量。但更多是因為葡萄酒是一種已經在中國打開市場的西方文化產品。咖啡也屬于此類。
“我13歲時第一次喝咖啡,是速溶咖啡,喝到最后還有沒融開的結塊,”埃米·方回憶道,“咖啡突然在中國流行起來。后來我的上司帶我去喝了人生中第一杯真正的咖啡。如今大概全上海的人都會時不時去星巴克點上一杯卡布奇諾或拿鐵。”埃米·方相信,巧克力將成為下一個咖啡。“大城市中很多熱愛嘗試的年輕人愿意先跟隨外國人或自己上司的口味。”